放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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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

“史上最猛”医药反腐潮

医药行业的风暴正在加大马力。

看今日A股，医药板块都跌懵了。丽珠集团跌停，一品红、欧普康视、悦康药业、盟科药业、翔宇医疗等跌超10%。“药茅”恒瑞医药跌了4%以上，近6个交易日累计下跌超20%，600多亿市值原地蒸发。

港股也没好到哪里去，同仁堂科技、中国中药等跌超10%、康辰药业、精优药业等也迎来大跌。

把时间再拉长一点，根据券商中国的统计，自7月31日以来，A股医药生物板块总市值蒸发超1500亿元。

另一个异动来自学界。最近这段时间，中华医学会血液学分会、陕西医学会、广西医学会等8家举办方接连发出学术会议延期的公告。据不完全统计，仅今年8月以来，至少有10场即将举办的医药行业学术会议、论坛等宣布延期。

这些反常的事情背后，一场风暴已经到来。

7月21日，国家卫健委发布消息称，国家卫健委联合国家医保局在内的9大部门召开视频会议，部署开展为期1年的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7月28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召开动员会，部署纪检监察机关配合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

从地方上看，近一个月内，北京、福建、海南、山西等多地卫健委在官网公布举报，明确推进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

医疗反腐往年也有，但今年似乎是动真格了。截至目前，全国已有至少155个医院院长、书记被查，数量已超过2022年全年的两倍！

不安的情绪在医疗界蔓延。有医药代表对媒体透露，他所在的医药群一夜之间全被解散，只为“避避风头”。

不难想象，随着风暴的加速，更多的事情还将翻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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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高的销售费用背后

很多人也许感到好奇，医疗界反腐，为何学术会议还延期了？他们在害怕什么？

答案是，很多秘密就藏在这些会议里。我在之前的文章中曾分析过，在医药销售行业，涉及金额巨大且无法开具发票的回扣，通常就隐藏在“差旅费”和“学术推广”这两类销售费用当中。

以恒瑞医药为例，2019年财报中，恒瑞医药的学术推广等市场费用增长至75亿元，差旅费为9亿元。用网友的话来说——

仅2019年，恒瑞医药至少举办了24万场活动，平均每天办650场。

这些费用，反映在药企的财报中，就是居高不下的销售费用。

同花顺数据显示，目前A股医药生物行业共490家上市企业。在2022年，销售费用超过10亿的共有89家企业，超过50亿的共有10家企业。

从增速看，近5年来共有16家企业的销售费用增长超10倍，甚至还有增长了近65倍的。还有一些，销售费用率高到离谱。

为什么“搞科研”的药企要花如此高比例的费用在销售上？说起来，这也是药企的悲哀。

过去数年，国内仿制药企太多，产品重复率太高。对医生来说，面对众多药效相同的药物，选择哪个就成了一项“技术活”。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药企就会通过带金销售模式来公关医生，刺激医生开处方使用自家产品，从而带来巨大的销售量。

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的一名医药代表透露，数年前他刚入行的时候，北京某区（县）一位医生1个月的提成款就能达到几十万元。

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少药企通过行贿等非法手段，拿下了市场份额，从而获得巨额收益。

就在最近，已经有2家医药上市公司董事长被“留置”。在外界看来，这场风暴已经传导至企业端。

那些参与过“带金销售”的药企，也许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3

灰色角落，需要重拳出击

医疗行业的问题由来已久。

有媒体曾做过不完全统计，仅2010年至2019年，医药领域被查处的行贿、受贿案件就高达3113件。

从根源上看，这条“灰色产业链”之所以存在，与此前的医药销售模式密不可分。

在过去，一个医药产品生产出来后，不是直接卖到医院，而是要经过总代理——区域代理——省级代理——市代理等多个中间环节。层层加码、逐级加价之后，到达医院的药品，价格已经翻了好几倍。

30年前，“医药代表”刚刚引入国内的时候，还是精英的代名词。但随着恶性竞争的加剧，如今的“医药代表”成了人们眼中无所不用其极的医药销售。为了打动医生，他们什么都可以做——组织学术会议、对接行业资源、送钱送房送旅游……

也正因此，在过去的数年，天价挂号、以药养医、滥开药物、吃回扣、医疗贿赂……一度到了猖狂的地步。

2019年5月，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孙志龙受贿罪一审刑事判决书》显示，富阳区第二人民医院副院长孙志龙“兼职做药代”，受贿1600余万元。

还有浙江省丽水市中心医院原麻醉科主任雷李培，短短5年时间里，仅他一人，就收受医药公司的贿赂超过300万元！

如果不是裁判文书白纸黑字的记录，你很难相信一个三线城市市级医院的科室主任获得的回扣行贿可以高达数百万。

这种畸形的医药销售体系下，药价被推上不合理的高位。一个经典的例子是2013年，葛兰素史克案被曝，一款叫做贺普丁的药，在韩国卖18元，但在中国被卖到了142元，还只是出厂价。

往深处看，巨额行贿者多为大的医药公司，有许多还是上市企业。表面上看，是这些药企为行贿买了单，但根源上来说，真正为这些回扣行贿行为付出代价的，只有病患和每一个纳税人。

幸运的是，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医药集采横空出世。它的初衷只有一个——

压缩中间环节，降低销售收入，剿灭灰色地带，让出厂价更贴近终端价，让百姓真正得到实惠。

随着这轮医疗反腐的深入，可以想象，这些乱象将进一步得到遏制。最后，我还是想说，《我不是药神》里的那句台词，值得每个医药从业者刻在心里——

有病没有药是天灾，有药买不起是人祸。